「如果有人要給我100億,讓我回到《SMTM 10》第二次預選現場的話,我是真的不會選擇回去的。」——趙廣一

在《SMTM 10》拿下總冠軍的趙廣一近期透過Mnet推出冠軍售後綜藝《實尾島》,與旗安84、Youtuber贊才一起到海邊的無人島進行特殊軍訓,賺取拍攝MV所需的資源。雖然節目本身走一個廢到笑路線,但其實現實中的「實尾島事件」以及節目衍生推出的歌曲〈賠償〉(깽값)講述的卻是極度沉重的主題。

「實尾島事件」是韓國1971年真實發生過的軍隊慘案,當時的派北特務「684部隊」遭到政府不公平待遇,最終部隊成員在前往青瓦台抗議的過程中爆發激烈衝突,所有隊員全軍覆沒,從為國捐軀的精銳部隊淪為被政府犧牲的代罪羔羊,此事件後續被翻拍成電影《實尾島》後也引起廣大議論。

回到節目本身,趙廣一出演《SMTM 10》後,很快就以「速射砲rap」的風格成為引人注目的話題選手,節目中也曾提到他因為這種饒舌風格飽受批評,看不起他的人將他評價為「只有速度沒有內容的rapper」,最終趙廣一成功扛下輿論壓力,以自身實力奪下總冠軍,在賽後接受的專訪中,他提到「我早已意識到我是所有人都討厭的rapper」。

 

 

「我在第二輪預選不巧站在比較前面的地方,當時我感覺每個人都像是在我背後用手指著我罵。到了休息時間,去抽菸或是上廁所時,我也確實聽到了很多很不好的話,但我覺得沒必要回應那些批評,所以全都往心裡吞。我在那裡被認可又被擊潰,那些難過的瞬間讓我覺得一切都快完蛋了,所以只能狠狠咬牙熬過去。」——趙廣一

我始終認為嘻哈的本質是「帥氣地展現自己」,但在越來越瞭解這個圈子的過程中,我也逐漸發現這個圈子並沒有表面上「提倡自由」的那樣自由。Rap被分成了很多種類,甚至成了一種被衡量的等級,「Singing rap不是嘻哈」、「速射砲不過是只有速度」,很多Rapper僅僅是因為有別於一般人熟悉的「嘻哈」就遭到攻擊,最後那些人口中的「正統嘻哈」不過是淪為一種同溫層之間狹隘、排外又充滿偏見的文化認同。

「깽값」 本身指的是打架之後給受害者的賠償費,廣一把自己一路以來遭受過的中傷寫成了這首〈賠償〉,簡單來說透過這首歌,他要那些所有罵過他的人都付出代價。MV以喪屍主題包裝出一個「人吃人」的世界,想要活命,你就只能也跟著一起吃人。

擔任featuring的Gaeko在《SMTM 10》可以說是廣一的精神導師,不過在這首歌裡他的設定比較像是惡角,Gaeko的歌詞沒有任何心靈雞湯,反而是以一種圈內大佬的姿態,奉勸廣一如果想在這個圈子裡堅持自我,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、承受他人批評再咬牙撐下去,拿著跟別人不一樣的鏟子繼續挖掘自己的音樂。

最終究竟什麼才是真正的嘻哈?廣一結尾用了諷刺性極強的歌詞揭露了血淋淋的事實,你不管怎樣都不會被接受,因為那些人永遠只會接受他們「熟悉的範圍」,這樣的偏見恐怕只會不斷延續,直到下一季《SMTM》播出,虎視眈眈的人們還是會繼續盯著下一個獵物。

編曲方面,Slom採用了民族音樂的曲風,他透露是上世界音樂課時採集的樣本,雖然不確定是什麼國家的傳統民謠,但我覺得聽起來很像《攻殼機動隊》裡面的「傀儡謠」。編曲結構其實相當簡單,就只有一小節的採樣音樂不斷循環,更捨棄了主歌跟副歌的架構,完全靠廣一跟Gaeko自身不同風格的flow去做變化,最大程度地用完全沒有重複歌詞的rap填滿了整首歌。(大概是因為廣一速射砲可以說更多歌詞,加上歌詞完全沒有重複,歌詞真的好長XDD)

 


 

趙廣一-賠償 feat. Gaeko
詞:趙廣一、Gaeko
曲:Slom
編曲:Slom

趙廣一:
매일을 목을 가다듬지 난  每天都清清喉嚨 我啊
으으음음  呃呃嗯嗯
난 월화수목금토일 일해  我一二三四五六日都在工作
이래도 되나 싶을 정도로 일해  用心想著「這樣也行嗎」的強度在工作
아무리 봐도 난 태어났을 때 나태란 놈은  無論如何 從我出生開始
낙제 내 삶은 기계  懶惰的傢伙注定是失敗的 我活得像機器
나 이 태도로도 엄친아네  用這種態度 成為阿姨們稱讚的好兒子
이 태도로 난 되도록이면 성실하게  用這種態度 盡可能活得真誠
다들 등 따시고 배부르면 전진 안 해  大家吃飽了撐著就不會再前進*
반면 난 이틀을 굶고 먹는 첫 끼 같게 해  相反地 我活得像餓了兩天才吃到第一頓飯一樣

그렇게 얻어냈던 강박증과 버릇  就這樣養成了強迫症和習慣
일을 못 끝냈다면 여유 따윈 뒤로 보류  工作沒做完的話 悠閒之類的只能延後保留
꽃이 피고 지건 볼 시간이 없어 요즘  最近連觀賞花開花落的時間也沒有
난 내가 정상인 줄 알았는데 소름  還以為我這樣是正常的呢 雞皮疙瘩
일 그리고 일 혓바닥의 피  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舌頭上的血*
오랜만에 봤지 이제 성과 다른 비행  現在已經好久沒有飛行​
시간은 금 상탠 알지 굿  時間就是金錢 這道理懂吧 good
매번 말해 위기를 곧 기회로  每次都說危機會成為轉機

요새 여기저기서 이런저런 피드백을  最近從這裡那裡聽到各種各樣
들었어 내 랩에 대해  對於我的rap的反饋
속사포를 줄여 곡을 내니 듣기  說比起之前比較快的歌
좋대 빠른 전에 비해  減少速射砲的歌比較好聽
반대말은 속사포를 줄여  另一邊又說少了速射砲
재미없대 전에 비해  跟以前比起來沒意思了
미식가들 넘쳐 주방장만  美食評論家數量爆棚
욕봐 어떻게 해  只有主廚挨罵的份 還能怎麼辦

어쩌긴 어째 계산 때려도 머리 아파  不怎麼辦 只能涼拌 精打細算也只會頭痛
계속해 바윌 때리는 계란  就像不斷被石頭砸中的雞蛋
그렇게 매일을 노력을 했고  就這樣每天努力活著
쇼 프로그램에  只要出戰了電視節目
출전을 해 수군거림에 손가락질에  就在後面嘰嘰喳喳 指指點點
놓을 뻔한 멘탈  讓我一度極想放棄
내가 잘못됐나 매일 생각했다가  從每天在想我有哪裡失誤了嗎
그냥 전부 내 탓으로 바꾸고 매 회차  變成乾脆每集全都歸為我的錯
죽을 듯이 랩하고 올라가 이 계단 拚死唱著rap爬上了階梯
날 때렸던 걔네한테 받아야겠어  要向打擊過我的他們全都討回來
깽값 깽값  賠償 賠償

음음음음 너무 피떡이 됐어  嗯嗯嗯嗯 被打得血肉模糊
난 받아야 해 깽값 깽값  我必須要討回來啊 賠償 賠償
그래 음음 너흰 느끼고 받아야 해  對啊 嗯嗯
죄의식과 죗값  你們也該嚐嚐懺悔和犯罪的代價
질투에 대해선  至於你們的嫉妒
랩으로 되갚아야겠어  我會用rap來報答
으으음음 다시 목을 풀어 으으음음  呃呃嗯嗯 再次開嗓 呃呃嗯嗯

Gaeko:
랩으로 팬 애들 줄 세워  用rap讓孩子們排起隊
깽값 계산하면 수십억  算上賠償費大概能有數十億
때린 놈인 내가 그 돈 챙겨  打人的我守著這筆錢
손절 때리고 빤스 벗고 런  原本甩手不幹 拍拍屁股走人的孩子
한 애들 이 바닥 돈  看到這樣能賺錢
된다 하니 다시 또 기웃댄다고  又開始探頭探腦了
눈꼴사나운 거 승질 죽이고 버텼더니  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 忍氣吞聲堅持著
정동진 마냥 해 뜰 날  一直到太陽像在正東津升起的那天*

또  還有啊
왔네 라이프스타일은 송창식  我的生活方式就像宋昌植*
매일 난 새벽과 손잡지  每天都與凌晨手牽手
내 프라임 타임 카톡창에  這個點就是我的黃金時段
벌스 파일 전송이 종착지  在聊天室把歌詞發送出去就是我的終點
신사 판잣집이 있던 곳이  神社、木板屋所在的地方
이 나이 되더니 부촌 비슷하게  到了我這年紀都成了富有的村落
내 커리어 그거 비슷한데  我的職業生涯就像那樣
식탁엔 고급 brisket  餐桌上擺著昂貴的煙燻牛胸肉

시간은 누구에겐 똥값 누구에겐 금값  時間對某些人來說很廉價 對某些人才是金錢 
업계는 첵 해 알아봐라 개코  業界人士去查查看吧
시세가 어떻게 돼  看看Gaeko的行情有多少
횡보하다 또 올라가네 천정부지  躺著走也往上暴漲
볼캡에 나이키 빅블랙 후디  棒球帽加上Nike黑色大帽T
그게 내 프리셋  那就是我的標準配備
넌 으리으리  你想創造豐功偉業
한 것을 원해 그럼 피를 흘릴 준비를 해  那就做好頭破血流的準備
니 폴더 까봐 직박구리  打開你那寫著「未命名」的新資料夾吧

노력은 성공의 조카뻘도 안 되던데  努力不一定會讓我比姪子還要成功
어머니 가르침으로 숟가락 하나 챙겼네  但靠著媽媽的教誨保住了飯碗
영화 같은 삶 그거 살아보니 공포  像電影一樣的人生 活著活著成了驚悚片
구설수는 항상 점프 스케어 점프 스케어  口舌謠言總是jump scare jump scare*
살을 날리는 게 동료인 줄 몰랐지  都沒想到在我背後戳小人的是我同事呢
겁나 드라마틱한 전개 전개  驚悚的劇情展開 展開

그럼에도 불구하고 난 쌓지 덕을  即使如此我還是會努力積德
땅을 파 찾아 가족들 같이 먹을  挖開泥土找找能跟家人一起吃的東西
내가 든 삽과 그들 삽질을 구분해  把我用的鏟子跟他們的區分開來
Yes I’m here Yes I’m here Yes I’m here

趙廣一:
그래 매일을 랩을 하다 보니 나와 성공의  是啊 每天唱著rap
스파크와 스피커의 우퍼가  我和成功的火花 就像是音響的噪音
지지직 지지직 go  吱吱吱 吱吱吱 go
멈추지 않아 난  不曾停歇的我
뛰다 넘어질까 걱정을 하기보다  比起邊跑邊擔心跌倒
뛰다 넘어지는 버릇  更習慣跌倒了也要繼續跑

체크 메이트 ho  Checkmate ho
거드름 피우고 병명이 변명인  裝腔作勢 愛辯解就是病名
걔네들은 내 일촌에서 거름  那些傢伙成了我全村的肥料
다 키 재기지 도토리  你們全都半斤八兩
편법 없이 랩을 하니 걸린 버퍼링  成了我沒有章法的rap的絆腳石
진지함은 없고 얻어걸려 식의 돈벌이  沒有真摯感 不過想討口飯吃
걍 여친이랑 보러 가라 벚꽃놀이나  還是陪女朋友去賞櫻之類的吧

파도를 타 저기 몇 얘들은 다  乘風破浪 其中幾個人
벌써 잠겨 버리고 허우적  很快就往下沉溺 掙扎著
대며 내 바짓 가랑일 잡고  抓著我的褲腳
살려 달란 말들을 지껄여  吵著要我救救他們
내가 봤는데 평소에 남 뒷담이나 뱉고  我明明看到你們平時總在背後說人壞話
남 탓하기 바쁜 너의 패턴  忙著怪罪他人的模樣
본토를 베껴 한국 래퍼 욕을 하는  抄襲著本土嘻哈*
대한민국 래퍼  咒罵著韓國rapper的大韓民國rapper

아 모르겠어 신경 쓰기에도  啊 不知道了
이제 머리 아파  現在就算在乎也不過是讓頭更痛罷了
난 내가 가는 길에 아직 반의반도 我選擇走的路還遠著呢 
못 와 봤고 아직 배우고 있어 이 힙합도  現在還在學習這樣的嘻哈
근데 왜 날 죽이려고만 할까 진짜로  但為什麼只追殺我呢 真是的

여긴 새로운 놈을 반기지만  雖然這裡歡迎新來的傢伙
익숙해야 환영  但也只是因為熟悉才歡迎罷了
눈엔 이미 박아 뒀지 필터 맥인 화면  眼裡早已套上濾鏡 烙印著人脈畫面
왜들 잘 되는 꼴 못 봐서  為什麼總是見不得別人成功
전부 까내리기 바빠  全都忙著生吞活剝
그렇게 욕해도 기다리잖아  即使這樣罵著髒話
다음 쇼미 방영  還不是照樣等著下一季Show Me播出

*韓國諺語「등 따시고 배부르니까」,意思是「因為後背溫暖了、肚子也飽了」,形容安於現狀的狀態。
*廣一在《SMTM 10》提過自己為了練習速射砲rap,曾經練到舌頭受傷出血。
*正東津位於江陵市,是韓國看日出的著名景點。
*宋昌植為韓國實力派老歌手,他以白天睡覺、晚上活動的特殊生活習慣著稱。
*Jump scare指的是恐怖片中的「彈跳式驚嚇」,專指突然冒出來嚇人的鏡頭。
*嘻哈音樂源自於美國,因此這裡的「本土嘻哈」並不是指韓國嘻哈,而是美國嘻哈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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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.6.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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